我也想把二二八給淡忘,但這怎能淡忘呢?時到今日,仍有主流媒體不斷放送「受害者只有幾百人」、「政府出兵平亂有何錯」的訊息,這跟淡化南京大屠殺的日本人又有什麼差異?
今天聯合報刊出的投書「二伯遇害祖父仍收留外省兵」裡敘述:「二伯父失蹤後,二伯母用盡心血尋找二伯父的下落,一聽到哪裡有死屍,就急著趕去查看,有一次她揹著五個月大的小女兒,沿著鐵軌和公路走到民雄,沿路看到死屍,上前揭開草蓆,確定不是自己的丈夫,又將草蓆蓋好,繼續尋找。」從這敘述裡,我們可以回想當初的慘狀,「沿路看到死屍」,無人收拾。這些死屍,大部分是幼子的父親,妻子的依靠,母親的心肝兒。
投書裡寫著:「失去丈夫的二伯母帶著三名幼兒,發了瘋似地找丈夫,才三十幾歲,就白了大半的頭髮。一九七一年她隨子女移民美國,一九九○年年底因心臟衰竭,在異鄉逝世。生前她不愛提起二二八,提起她就會哭。每年時序進入二月,她的心情就開始轉壞。二二八初發生的頭幾年,二伯母幾度情緒化地對祖父說:『是你叫自己的兒子去嘉農送死的!』聽到這種話,祖父通常是沉默以對,徹夜難眠。」這段文字,令人動容,深刻寫出二二八事件對許多家庭帶來的打擊,可以影響幾十年不止。
許多淺薄的文字寫著「我們應該忘掉『仇恨』」,但這是什麼他媽的「仇恨」?兒子、父親、丈夫被殺,希望能有平反,希望惡行能被追訴,這能稱為「仇恨」嗎?即使部分受難者家屬有激烈的言行,那也是一種重大創傷後難以平復的過程,怎能說是「仇恨」?
最近我在開車時,反覆聽著胡德夫的「心肝兒」。這是胡德夫專輯裡唯一的台語歌,原意是描述白色恐怖時代海外留學生因為「反政府言論」被剝奪入境台灣的權利後,母親思念子女的心情。二二八該做什麼呢?就來聽聽胡德夫的「心肝兒」吧。每次聽這首歌,幾乎都會落淚,而受難者家屬的痛苦,恐怕是我們聽這首歌時所感同身受的一萬倍。政治力量介入二二八的詮釋,讓談論二二八成為一件困難的事情。但至少,不要再用「仇恨」來形容受難者家屬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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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ed by: Ringo Lin | March 22, 2006 at 03:27 PM